咆哮突击队、神盾局、秘密勇士、守墙人,弗瑞曾有过很多身份,而现在他是隐藏在月球废墟中,接过乌阿图使命,拖着锁链,默默观察地球和人类发展的隐匿之人。
全球性的怪兽袭击告一段落,世界各地的救援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英雄们仅是协助,真正忙碌的是那些消防,医疗人员,在警戒线外,大量心怀担忧的人打听着情况,请求警方寻找自己失散的亲人。
【资料图】
烟雾中,大块的废墟在救援机械或者强有力的臂膀支撑下被抬起。搜救者靠着警犬、探测器、超人类感官来搜索视线外的幸存者。
小心的搬开压在他们身上的碎石,对轻伤者进行包扎,重伤或昏迷的人被担架送上急救车,在呼啸的笛声中疾驰向最近的医院,这几天,世界各地的医院都呈饱和状态,医生们24小时轮班,不断施展着自己的医术拯救生命。
很多人幸存,经过疗养后出院,在为数众的康复者中,一些经历濒死体验的人受到他的注意。
美国马萨诸塞州一个小报记者,总是发布讽刺性文章,向来看不起他人。
英国伦敦,一个靠着诋毁比自己更有能力的同事,而成功上位的芭蕾舞女演员。
德国科隆,一个中东难民,靠着领救济金渡日,不愿意工作。
俄罗斯莫斯科,一个成年酗酒并爱打架的人,并有家暴倾向。
巴西里约热内卢,一个喜好吃濒危动物的人,他的食谱从白犀牛到大熊猫,几乎每种即将灭绝的动物他都吃过。
中国上海,一个靠电信诈骗积累百万财富的人。
南非开普敦,一个靠着制作儿童色情节目吸引眼光的违法主播。
傲慢、嫉妒、懒惰、易怒、贪食、贪婪、色欲,都齐了。他们的恢复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要利用他们降临人间,他回来了,这次明显力量分散的更均匀,不像上次,太碎了,所以在遭到追杀时大部分个体被轻易干掉,看来强尼.布雷兹有的忙了。
弗瑞继续观察。
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坐着,红色西服,领子的纽扣敞开,露出红色的肌肤,显得狂放不羁,他正品着美酒。
另一个人站着,衣着整洁,戴着眼睛,看上去有点像南美人,他正把手里的一摞书有次序地放回书架。书架比他略高,宽约2米,他将书按照顺序放好,然后挥动手,书架上的书脊名称全变了,从一套换成另一套。“你不找点喜欢的书吗。”他建议,这存着很多书,都是人类历史上已经被埋没,无法流传,只能揣测的书,或者没有写完,但在这却是完整版的书。比如当年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古籍,或者中国清朝作家曹雪芹的石头记,这可是他本人亲自完结的版本。
墨菲斯托表情很散漫,但语气比较恭敬的说,“这些书我没兴趣,我今天来只为一本书。”他把酒放回身边的小酒柜里。
戴眼镜的人问:“什么书。”
“原版的《圣经》。”墨菲斯托眼神中带着点挑衅意味,跟着他提到一件事,关于网络上流传的一则谣言,说的是加拿大魁北克市长回应穆斯林关于学校猪肉的问题,加拿大曾以官方身份批过谣,绝无此事,但不久后谣言就以新的形式继续传播,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它曾以至少四种模式广为流传,至今还有不少人相信。墨菲斯托随后转入正题,在这个信息快速传递的社会,错误的消息都屡见不鲜,那在几千年前只能凭借口述的时代流传到今天的内容,有多少还是最初的面貌,教会曾在相当一段岁月里霸占解释权,这期间有多少遗失、误读、谎言,“现在发行的《圣经》,不会都是变相的君士坦丁大帝的赠礼吧。”
戴眼镜的人坐到墨菲斯托对面说:“并不存在原版《圣经》,市面上发售的我都没看过,用我现编一部吗。”
“咳~~~~”墨菲斯托被酒呛到,差点喷到对方身上,没有原版《圣经》,也就意味着....就算是他,听到这话更多的是惊讶而非得意,“乌列给年轻天使上课的教程是什么。”
“一些我的个人感悟,不论是给天使还是人的,只不过,他们都加了很多自己的东西。”戴眼镜的人从酒柜里拿出瓶啤酒,缓缓地喝了起来。
墨菲斯托又笑了,“那无人能上天堂,每天他们都在读谎言。”
“上天堂的标准不是维护教义,而是你作为人的行为准则。但文化不同,人与人的处事风格也就不同。”戴眼镜的人一直为中世纪甚至更早的基督徒感到悲哀,他们一辈子埋首在发黄的陈词滥调里,悲哀得想靠当时匮乏的知识规定人与自然。如果《圣经》是对的,那大地应该平的,宇宙的历史应该只有几千年,但每次外层轨道飞行,每次挖掘出的化石都令他们难堪。现代的神学家则是迷茫的,时代给了他们不一样的眼界,可是当面对《圣经》里有关屠杀、奴役、乱伦、仇恨的言论,与上帝善良与慈爱的形象格格不入,他们只能暗地里添着伤口,“如果你跟一个基督徒或穆斯林说神不存在,你轻则被嘲笑或斥责,重了会丢命,你若对佛教徒说佛不存在,他们会理解你,在他们看来佛是如此无边,以至于他可以是不存在的,他们值得羡慕。”
尽管标准不同,却依旧有人能在逝后步入天堂,戴眼镜的人见过很多在生活中充满缺点的人,但在某些人性关键时刻,他们迸发出光辉,这就够了,不要指望所谓的圣人,与其渴望跟人类思维模式完全不同的圣人,有时候讲求实际的无赖汉更现实。
墨菲斯托的嘴角因鄙视而扭曲,他见过太多基督徒为了维护错误的言论,不是靠理性的思考而是赞美刑具,或者直接把人绑到火柱上烧了踏实。都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里,但他所见绝大部分不过是金玉其外的歪理,人类忘了,只有能普及并给大众带去进步的才是真理,“他们要维护完美的,全知全能,绝不会错的上帝,对吧。”
戴眼镜的人摇头,他听过很多形容自己的言论,不过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字游戏,与其陷入神学辩论的夸夸其谈,去看看唯物辩证法到更实际些,“你曾在云端行走,令垂死者康复,修改现实,你是否全知全能。”
墨菲斯托否认这种说法。
戴眼镜的人告诉他只有无知无能者才不会犯错,因为无知无能,他们什么也不会干,或者干了也察觉不到问题,因此他们没错。你作某件事,观察,学习,思考,发现优缺点,就这么简单。都说他完美,为什么如此完美的他要把世界塑造得跟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当面对历史上种种惨绝人寰的悲剧,神学家会把责任推给魔鬼,这不公平,然后他们又用考验种荒谬的说法迷惑大众,“就因为一对男女吃了个类似苹果的东西就残忍的考验全人类几千年,这不是模拟人生游戏,这是对受害者的冷漠,他们在为施暴者辩护。”
“看来你也会错,我也会对。”墨菲斯托得意地说。
“堕落会把人类引向毁灭,纵然没有魔鬼,你的看法很对。”戴眼镜的人说,“另一边,史崔克以我的名义杀害的每一个变种人都可以说是我的错,21世纪的人类仍是如此憎恨进化。”说着,他手上多了一个X战警中夜行者的玩偶。
戴眼镜的人放下玩偶,打了个响指,两人来到大约公元16世纪,他们观看欧亚大陆各个文化的发展情况,戴眼镜的人请墨菲斯托谈谈他认为那个文明能最终引领世界走向,墨菲斯托毫不犹豫选择了欧洲,因为欧洲移民成立的美国按他们的标准重塑了世界,美国人拖垮苏联,封锁南美,把中东搞得一团糟,还要染指亚太,这一切都是欧洲人发展的结果。但戴眼镜的人说不,在他看来除了欧洲,任何文明都有可能统治世界。
他指向东方中国,那里有统一的政府,他们发明了火药、印刷术、造纸术、指南针,这之前中国的船队一直航行到非洲,开阔了视野。
他又指向南方奥斯曼帝国,伟大的伊斯兰文明拥有代数学,推动光和物理的发展,艺术与科学灿烂而辉煌,强大的军队几乎无可匹敌。
最后他们把视线转向西方,备受原教旨主义桎梏的欧洲,他们维护着唯一上帝的绝对真理,忙着审判女巫并从中赚取利益,古罗马积累的知识丧失殆尽,只有高高在上宗教天条。
“你告诉我,欧洲人凭什么引领世界。”戴眼镜的人问。
“后来中国人对世界失去了兴趣,任由舰船腐朽糜烂,到了清朝晚期,统治者甚至询问与英国是否有陆地接壤。”墨菲斯托侃侃而谈,“至于穆斯林,更丢人,彻底封闭与外界知识的接触,将《古兰经》奉为万物至理,忙着解释晦涩难懂的教义,结果还分裂了。”
时间的流逝加快,他们看到就在这两大古老文明忙着隔绝自己时,欧洲迎来变革,大众不再沉迷于《圣经》的释义,开始学习新的知识,接下来,文艺复兴,工业革命接踵而至,“当他们觉得自己掌握唯一真理时,落后了,当他们承认不理解世界而思考时,他们进步了。”戴眼镜的人说,接下来他又给墨菲斯托展现了一些事,教皇要求科学家不要研究宇宙诞生,穆斯林国家因为美国登月而愤怒,犹太人不满电影《侏罗纪公园》里说恐龙生活在1亿年前,“时至今日,倒退的思想顽固的存在着,做一个全知全能的自大狂,还是做一个谦虚的求知者,有些人搞不清曾经为何辉煌。”二人这时回到屋中。
墨菲斯托饶有兴趣地问:“有什么是关于我的事,你知道但我不知道的吗。”
“我曾以为路西法会是第一个跟我讨论这些的人。”戴眼镜的人的说。
“哎呀,看来我还让你惊讶了。”墨菲斯托大惊小怪地说。
他拿下眼镜,用布细心的擦拭着镜片,“神奇四侠击败行星吞噬者我惊讶过,金刚狼继承X教授的理念建立学校我惊讶过,NBA第一次有人投出超远距离三分球我也惊讶过,有点惊讶无伤大雅,不然生活太闷了不是吗。”
墨菲斯托心情大好,自语言恢复后这是最令他惬意的一天,他准备回去,或许会找路西法吹嘘下,当他在天堂跟上帝开茶话会时,那家伙估计还在自己的领域里苦熬,“每次跟你聊天都很快乐,啤酒很美味,不过下次能不能给我造个火山,让酒从火山口流出来。”其实这已经是收敛了,他原本还想要求配上钢管舞女。
戴眼镜的人却说:“全宇宙欠你一声谢谢,我不敢擅自代表他们,就代表天堂向你说一声。”
“什么!”墨菲斯托不明他的意思。
“超越者进入多元宇宙时,你争取了时间,当时天堂人心惶惶。”戴眼镜的人说。
墨菲斯托反而笑不出来了,当上帝感谢魔鬼时,不代表他赢了,而是世界已经糟到连魔鬼都绝望得想要拯救的地步。
他思考着交谈的内容,走出天堂,迎面走来的天使,有些无视他匆匆走过,有些会瞪他,有些窃窃私语,他听到几个天使长关于是否给天堂大门设立门禁的讨论,这些家伙,永远这么可笑。
从天堂返回的地狱的途中,一股徒然出现的力量引起他的警觉,视线转向地球,他发现在全球7个地点,同时有类似情况出现。
客人已经散去,指针也在逐步走向十二点,酒吧就要打烊了,酒保锁好门关上电视,清点当天的收入,正要留下自己那份再把剩余的放回收款机,这时,门开了。
玛门面带倦容的走进来,往日手杖仅仅作为一种身份象征,而这次他拄着,似乎靠它支撑着自己的体重,他坐到吧台前,轻轻放下手杖,“有什么能吃的吗。”
最近他一直在忙,忙着处理不老实的家伙,忙着修缮被破坏的宫殿,忙着帮路西法重新降临人间,连例行的散步都让他疲倦,发现附近有间酒吧,所以他进去,讨杯水喝。
酒保直愣愣的看着他,接着,全身开始轻微的颤抖,随后他以最快速度从背后拔出枪,“滚出去,魔鬼。”
玛门先是闻着自己的衣服,没有硫磺的味道,跟着他想到人类的都市传说,说恶魔在特定时间去找酒保,如果酒保能听完他的故事会得到不菲的小费,他曾付之一笑,却没想有朝一日自己参与其中,“我不想找麻烦,我就是来休息会。”尽管杀死这小子易如反掌,但玛门还是希望能有个平淡的收场。
“别骗我,你们刚刚在全世界降下怪兽,现在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了。”酒保惊恐的说。
不!玛门已经忘记这是第多少次恐惧的人类把罪名载到他们头上,萨塔娜曾问他比较喜欢人类中的谁,他首先回答是哈雷,因为他让人类知道彗星不是神的惩戒,只是自然规律,第二个是列文虎克,他研究的显微镜让人类知道了微生物,为病毒学打下基础,人类同样不再把瘟疫归咎于他们。他在想用不用过几天正式拜会美杜沙,让她通过新闻告知大众,全球怪兽跟魔鬼没关系,“一旦出了事,你们总把矛头指向我们。确实,在二战时,我们中的一些人帮助过法西斯,但你真觉得全是我们在操控,当纳粹把犹太人送往奥斯威辛,当日本人用中国人的脑袋试他们的军刀,都是我们规定的!不是,当时整个世界有他们思想生长的土壤,希特勒是在民主的情况下高票当选,墨索里尼曾被欧洲各国视为模范领袖,日本军国主义者宣扬侵略的胜利时,国民欢呼雀跃,女人自愿上前线去抚慰士兵,我们仅仅是帮他们梳理细枝末节,大的方针全是他们自己制定的,而且深得民众支持。”
酒吧半张着嘴,手在哆嗦,他一时不能全盘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你是说,是我们给了你们机会。”
“如果魔鬼能肆意害人,地球早完蛋了,你知道有多少地狱领主,额外维度的恶魔盯着地球吗,但因各种古老的法则约束,我们谁都不能得逞。”玛门说到这,舔舔干燥的嘴唇,“拜托,给我点水,我渴了。”
酒保警惕着用枪指着他,不过还是从吧台的柜子里取出几个他和同事留的汉堡,并给玛门倒了一大杯苏打水。
玛门喝完水,开始细嚼慢咽,并示意酒保再给他倒一杯,这期间他跟酒保聊着关于新闻的事,之后,他问酒保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魔鬼在大众印象中都是长角和有蹄的。
酒保说是上帝的惩罚。玛门反驳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基督教文化里最早没有魔鬼,当他们在欧洲做大,占有绝对话语权时,他们便疯狂丑化别的民族的文化信仰,为什么魔鬼张着类似羊或牛的角,他让酒保想想关于巴比伦的宗教崇拜以及希腊的潘神。另一边,乌鸦被说成魔鬼或女巫的使者则是丑化北欧神话,“人类给了我们灵感,其中有些采用了这些形象,意图激怒这些神族,让他们和天堂爆发冲突。奥丁和宙斯都率人到了天堂门口,但最后,上帝亲自出面致歉,平息了风波。”
“上帝亲自道歉。”酒保瞪大眼睛。
“确实,不止一次,他也因欧洲人屠杀美洲原住民,向本地神族致歉过。”玛门吃完汉堡,歇息片刻,取出怀表核对时间,最后喝完剩余的苏打水,“谢谢款待,这是小费。”
酒保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很怕会有狰狞的怪物扑过来,但没有,玛门只是将两枚古金币放到桌上,“亚瑟王时期的。”
“你不想毁灭世界。”酒吧壮着胆问。
“我不需要用暴力手段,当人类发明经济体系,并将它与社会紧密结合,毁灭的机会就多了。”玛门说,他见过,钱小到令家庭,大到令国家陷入危机,“中国人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西方,有人说金钱可以把人从地狱拯救至天堂,金钱的威力可大了。”当看到毁灭阿兹科特文明的西班牙人像饿猪一样扑向黄金,看到英法联军在圆明园为抢夺各种珍宝而手舞足蹈时,玛门就知道,只要金钱的价值还在,毁灭永不结束。
玛门离开后,酒保用颤抖的手将金币据为己有,第二天,他借故请假,实际是去核实金币的真伪,在得知是真的后,他辞职了。
当玛门离开酒吧走到叉路口,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这个人正在吃一只烤熟的短尾信天翁,“你还饿吗,我这有点波斯鲟的肉。”
刚才的汉堡和苏打水已经让他饱了,“不用,看来这俱身体适应得很好,其它几个也在赶来的路上吧。”
“是的,再过几天,单体就能完全发挥威力,等力量合并,我将难以想象。对了,刚才的小子用我帮你把他宰掉吗。”他问。
“不用。”尽管不愉快,但玛门并不太希望让一个刚领完他小费的人死,“要注意,万一被其它领主或者恶灵骑士盯上,又得被送回去。”
他自然明白,当年与恶灵骑士交手的记忆依然深刻,这次他的准备更加充分,况且目标并不只有恶灵骑士。
发动引擎,透过声音就能知道摩托的保养相当好,强尼舒展下身体后坐稳,开始训练车技,就算放弃了嘉年华的表演,他仍旧没有放弃磨练自己的车技,不止是为日后的战斗,也是为缅怀过去,每当作为人施展这些技术时,他就有种回到过去岁月的感觉。
疾驰,上坡,空中翻转,前后轮单轮行驶,很幸运他在一座高架桥下找到这么个花样摩托爱好者聚集地,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小年轻,他这岁数的没几个,起先还有人劝他为了不在病床上过完下半生旁观吧,等他展现出不亚于年轻人的娴熟技巧,所有质疑全部化为喝彩。
看来我的技术还没退步,强尼正要再次冲上斜坡,完成一个空中转体360度的动作时,一阵粉色雾气冒出并弥漫在赛道周围,尽管旁边站着不少人,但是没人察觉,然后,围观的人散去,其他年轻的车手也驾车离开,只剩下强尼。
这次又是谁,之前因为全球怪兽降临,艾尔沙.血石来找过他,他根据经验判断这不是地狱的力量,这事应该结束了。怎么又有人找他,还好这谷雾气似乎并无恶意,没有伤害他人。
粉色雾气渐渐聚拢成人形,一位端庄而高贵的女士出现,“你竟然还在这玩耍。”她张口就是对强尼的指责。
“这可不是玩,小姐,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我是在为可能的意外磨练技术。”强尼说,好吧,他得承认,也有凑热闹耍酷的心理。
女士神色忧郁:“你该上路了,路西法重返人间了。”
开什么玩笑!强尼想起当初为能收拾那些碎片,他在全美国不知疲倦的奔波,难道又要重演一次,“既然来找我,为什么你不造个路西法碎片搜索雷达之类的玩艺,666片,可能分布在各地,你知道我曾花费多久才搞定,还有,你是谁,我似乎见过你。”
“我是努梅莎特,在你误伤斯特兰奇后,我救了他。”
强尼这才想起在逃出地球后因愤怒而蒙蔽理智,险些伤害自己的朋友,幸亏当时她出现了,先不管别的,既然她警告自己,该干活了。强尼用力拧着油门,转弯驶向公路。
“这次你不需要对付很多人,他是有备而来的。只有7个分身,但每个实力都很可怕。”努梅莎特跟在他上空说。
7个分身,看来对应七大罪,好吧,就像上次那样,挨个送回去。强尼打定主意急速狂奔。
祭坛上是一对赤裸的年轻男女,处在深度昏迷中,丝毫不知待会将降临的恐惧。一群身着深色宗教长袍的人围着他们,正用狂热的眼神看着牺牲品,蜡烛的火光在摇曳,作呕的祭文在低声念诵,扭曲而邪恶的符号画满墙壁,在这邪教秘密的聚所内,压抑与死亡悄然来临。
领头的祭司念诵完经文,用目光扫视信徒,人人脸上都浮现着对血的着迷和对恶魔的崇拜,今晚在这里,他们再次向地狱的领主献上祭品,一对打算在不久就结婚的纯爱男女,他们的生命即将沦为这些疯子换取奢华未来的筹码。
祭司拿出刀,走到祭坛前,高高举起,对着青年的咽喉就要扎下。
嗵~~嗵~~嗵,由远而近的脚步,不是人该有的,更像某种有蹄的生物才能发出的声音。起初,他们错以为被警方发现了,但当听清声响,简直欢喜若狂,有什么比在主人面前亲自献上贡品还荣耀,祭司亲自开门,准备迎接来者。
蹄子踩踏地板的声音逐渐变换为皮鞋的橡胶鞋底,一个西装革履,目光凌厉又傲慢的人出现,“哎呀,看来我准时了。”
“是的,我的主人,没想到您能亲临,这次的祭品是我们精挑细选的,两个人还都没有性经验那。”祭司阿谀奉承的说。
路西法笑着露出白得让人胆寒的牙,“让我们继续吧。”
两个教徒关上门,活动即将开始。
“也就是说,他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强尼说,根据努梅莎特提供的情报,路西法借着此次怪兽降临,全球出现大量伤者之际,精挑细选符合要求的濒死者,在他们经过救治灵魂回归时,将自己的一部分附在他们身上,成功摆脱古老的法则来到人间。“这次他要干什么,把地球烧了。”
“杀人!”努梅莎特回答很直接,但令强尼惊讶的是路西法要杀得是撒旦的信奉者。
这家伙该不会是患有恶魔老年痴呆吧,杀自己的信徒,强尼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这有资格评选本年度最好的愚人节笑话,如果路西法真把撒旦信奉者杀光,强尼甚至乐于袖手旁观,这样世界会多少和平点。
“他杀得并不是自己的信徒,是那些伪信徒。”努梅莎特解释说,在历史上,墨菲斯托、多玛姆、塞托拉克、马尔杜克,甚至变种人红魔鬼都用过撒旦的名号,大量信徒追随并侍奉着他们,甚至有些人成为强有力的代言人在人间耀武扬威,这让路西法恼怒不已,这些信徒只会壮大其他额外维度领主的实力,使他们最终有机会染指自己的地盘。先前卡赞与外人联手彻底激怒了路西法,这次他来就是要把这些家伙清除掉,使人间只剩下最纯粹的,他的信奉者。
地狱的宫殿中,王座空荡荡的位于前方,在通往王座方向的左侧,有个座位,玛门坐在那,守着寂静的大厅。
天堂只有一个上帝,而人类,只能畏惧一个撒旦,这真的是你的诉求吗。他一直在想这次路西法的最终目标,惩戒伪信徒只是一方面,跟他相处这么久,多少也能猜出点,他希望透过人间寻找到战胜天堂的手段,一直以来,这是他们渴望的,为什么不时会有天使与恶魔暗地联络,真的是上帝疏忽,不,他也在为他们能回来创造机会,只不过双方都知道,路西法不会奢求赦免,心怀感激的跪在地上。他要昂首阔步的回去,他会嘲笑每一个地球上虔诚的信徒,嘲笑他们祈祷的是个不完美的上帝,嘲笑他们最终只能在地狱烂泥中打滚。然后他会嘲笑曾与他交战的天使,嘲笑他们的道貌岸然,最后,他会在上帝耳边低语,若你想再创造什么,我会给你点更好的建议。
“玛门先生,主人会成功吗。”一个前来汇报的地狱现状的下属问。
“不知道。”玛门淡淡地说。
当强尼赶到时,杀戮已经结束,还没下车,他就闻到空气中呛鼻的血腥味,大门半开着,地上血迹斑斑,一行脚印延伸至走廊直至消失。屋内,死人横七竖八的躺着,有些是被锋利的物体刺穿身体,有些被蛮力扭断脖子,还有些被烧焦了,祭祀被整个撕成两截,而那对作为祭品的情侣也未能幸免,动脉被切开,失血过多而死。
“混蛋。”强尼一拳砸在墙上,早先他还有点侥幸,认为路西法只会杀伪信徒,看来他对祭品并不挑食,“好吧,让我再一次送你回去。”
努梅莎特环顾着残忍的现场,唉声叹息,“他不会停止,必须尽快。”
“好了,给死者念悼念文可以晚点,帮我找到他。”强尼跑出屋,骑上摩托,回忆着曾经的感觉,试图搜索路西法的踪影。
这次有个天使帮我,可别像上次那样搞得一团乱,或许该先把这些家伙挨个搞成脑死亡状态,他有过经验,知道怎么把握,最后只留下一个分身,在杀死他的瞬间,努梅莎特把另外六个分身干掉。他曾对付过力量不断增强的路西法,因此推断拥有1/7力量的路西法不会太难对付。
“或许我们可以...”就在他把构思的战略转告努梅莎特时,沿途的场景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行驶于洲际公路上,而是在一个巨大的广场,身着过去表演才会穿的服饰,前方,22辆汽车横放成一排,等待他飞越。
不!强尼记得这场面,是克劳什遇害的现场,然后他看到角落中年轻的自己和罗克珊,他现在处在养父的位置,“这都是幻觉,是路西法卑劣的把戏。”强尼告诫自己,既然你挑衅,就别怪我。
强尼开足马力,冲上斜坡,他牢牢把控车头,在半空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眼看即将平稳着陆。突然,大肠破裂的痛苦令他全身痉挛,姿势彻底混乱,瑕疵造成的危害急速放大,他跌落,撞上最后一辆车,飞了出去。原来这就是养父临死的感受,因癌症复发导致表演失败而死。
“你现在才察觉吗,真是好儿子。”路西法嘲笑的面容出现在前方。
“啊!”强尼因激愤大吼,可是路边颠簸起来,他整个前倾,脱离摩托,滚出几十米,路西法的巴西分身出现。“技术退步真多。”他高举手臂向下一挥,一辆卡车从天而降,把强尼砸到地下,爆炸的火焰顿时将他覆盖。
“路西法!”努梅莎特用一道粉色的能量环绕住燃烧的卡车,使他无法进一步攻击强尼,然后试图驱逐他,可是,作为记者的分身也出现了,聚集着地狱火的手划过她的背,努梅莎特忍着疼痛,投入战斗。
“你回去,这跟你无关。”记者的分身将路边的泥土化为利刺射向努梅莎特,其中一个擦过她的肩膀,大部分被她躲过。
努梅莎特伸手,变出一把燃烧的剑,向他斩去。
轰的巨响源自燃烧的残骸,更猛烈的火焰如火山爆发冲破地面,从地狱火中,锁链如标枪飞出,刺穿巴西的分身,将他钉在地上,强尼手中握着一团火,以扣篮的姿势瞄准分身的头部。
“等一等。”分身邪恶的说,“这些人从生理上讲还活着,消灭我,他们也就死了。”
因为处在恶灵骑士状态,从燃烧的骷髅头上很难看出强尼的表情,但是与记者分身激烈打斗的努梅莎特却瞥见强尼手中的火焰在减弱,他无奈的摇头,并在后退。
追捕路西法时的记忆涌现,那些在车里,在飞机上无辜惨死的人浮现在他眼前,在爆燃和烈火中发出的哀号回荡在耳边,他不能再造成额外损失了,他不能杀这个人。
“强尼,他在骗你。”努梅莎特大声提醒,下面的话却无暇说出,记者分身制造出的寒流正纠缠着她,剑上的火闪烁不定,而她的身体也结了好几处冰渣,攻击与闪躲的节奏逐渐变缓,她来不及警告强尼,这些带着各自罪的分身已经没救了,他们早已成为路西法的祭品。
看到他的行动犹豫不决,巴西的分身扭断锁链,起身一拳打在他下巴上,然后踢出一脚,正中大肠部位,“再帮你感同身受一下。”
强尼喷出地狱火,但巴西分身却消失了,他转移到强尼身后,用一把从刚才祭坛处拿到的,依然占着血的匕首刺向强尼的背脊。
但强尼头也不回的甩出锁链,锁链灵活的缠住分身的手臂,接着像蟒蛇一样盘住身体,将分身整个控制住,“前方消失后方偷袭的把戏少来。”
分身试图挣脱捆绑,但力量不足,强尼把他拽过来先是发动审判之眼,确认分身彻底没救后,直接从头到脚灌注地狱火,焚毁了分身。
“啊!”努梅莎特此时发出一声惊叫,强尼毁掉一个分身后,力量便集中到其他分身上,现在她面对的是有1/6力量的记者分身。
记者分身握拳,像金刚狼那样伸出烧得通红的骨爪,刺伤努梅莎特,跟着挥动骨爪,把强尼从好几个方向抛来想锁住他的锁链斩断,强尼准备跟他肉搏,但他的骨爪抢先刺向强尼脸部,强尼抬臂防御,骨爪刺穿手臂,“我得承认,像英雄学习并不总令人讨厌。”分身猛地把他摔出去,强尼撞中努梅莎特,两人倒地,分身将骨爪插入大地,掀起一大块地皮,压在他们身上。“天使加恶灵骑士三明治,好味。”
分身欲继续进攻,芭蕾舞演员的分身却在这时赶到,“不要耽搁时间了,忘了目的吗,现在的状态跟他们耗太久,输得还是我们。”
记者分身收回骨爪,与演员分身离开了。
七、八根锁链钻穿地皮,将大土快绞碎,灰头土脸的强尼和努梅莎特寻找着他们的踪影,却沮丧的发现,人已经走了。最终,他们只在附近的路上发现了一个遇害的司机。
某种负面的东西在强尼内心滋生,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在历过时间和许多烂事的洗礼后,强尼发现,他仍旧走不出克劳什之死的阴影。原来他出卖灵魂换来的仅是一剂短暂的止痛药。如果当时没签约,任由癌症发展,克劳什或许会取消表演,在四处求医和对强尼的埋怨中度过余生,强尼不知道那个更糟。
努梅莎特悲悯看着他,她想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开口,强尼的悲剧本来就是天堂和地狱交织的产物,很早之前她就悲哀的发现,在对待人间的事务上,天堂和地狱,都有作得过火的地方。
月球,知晓前因后果的弗瑞不禁想起从观察者那里继承的看法,乌阿图曾跟同伴谈起恶灵骑士,说人类哭泣时眼泪会流出,天使哭泣时眼泪也会流出,而恶灵骑士哭泣前,眼泪就蒸发了。
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靠眼泪赢不了路西法。弗瑞轻微的摇着头。
让努梅莎特惊讶又钦佩的是,强尼从悲痛中恢复得很快,或许是从无尽的磨难中历练出的心理素质。仅仅几个小时后,他就再次踏上追捕路西法的征程,唯一有点让她注目的是强尼略红的眼睛。
“你就不能靠特殊能力查查这家伙都造成了什么破坏吗。”强尼提议,如果消息广点,寻找会更容易。
通过努梅莎特的感应和互联网,他们发现在半天的时间里,全世界就发生过10起针对邪教徒的有组织谋杀,有烧死,有利器捅死的,还有被肢解的,警方只是片面的当做邪教自杀来处理,除了告诫市民要小心,没有什么具体措施。
“竟然有白痴认为这是惩罚者干的。”强尼瞅着网上的评论吐曹说。
“必须尽快阻止他。”努梅莎特皱着眉,如果让路西法这样杀下去,万一惊动这些团体背后的恶魔领主,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的有道理,强尼想到玲珑血滴,这个史上最和平的邪教,从没宣扬过任何末日言论,也没产生任何一个牺牲者,如果也上了路西法的清除名单,只怕扎坦弥亚要伤心了。
就在此刻,努梅莎特的感官搜索到一丝特有的能量波动,在40公里外。二人赶忙向着大致方向寻觅。
这是一家开在路边的酒吧,平日里这时顾客们都在举杯狂饮或打台球,但现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透过气流不断的传向远方。酒吧内,烧成炭,被割喉,或者被台球杆刺穿心脏的死者比比皆是,一个人被绳子吊在屋顶,血不断滴在桌上。
演员分身看着对面烧焦的尸体,他是一个墨菲斯托的信徒,今天和团伙成员来这讨论关于发展新会员的事,酒吧老板也是他们的人,除了个别路过来解乏的人,基本上今天聚会的全是他们的成员,但没想到,忽然来到的一男一女转瞬间就杀光了他们,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反抗或逃跑。
记者分身用染着血的球杆将一颗台球打入洞中说:“中国和德国的分身也到了,不久,剩余分身都将聚集到美国。”
演员分身正要说什么忽然愣了一下,记者分身也同时愣住了,就在刚才,德国的分身被干掉了。力量在增强,可他们却异常惊讶,分身似乎是在坐计程车时,整辆车爆炸,一个尖锐的利器刺穿头颅死的,偷袭者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有意思,看来被察觉了。”“这没什么,现在是1/5,想干掉我们就更难了。”
这次又晚了,看到依然被吊着的人,他们就知道路西法又一次胜利了,就像曾风靡的悬疑类警匪片,探员们疲劳的跟踪着罪犯故意留下的蛛丝马迹,一次又一次扑空,凶案现场是对他们无声的嘲笑,而抓捕之日遥遥无期。
“你就不能打电话给老家伙,让他提前告诉我们路西法的行踪。”强尼抱怨说,这又不是向他询问下期强力球数字,偶尔破一次例没什么,他不会指责上帝对人类放任自由,这些家伙大部分咎由自取,但小部分是被牵连的。他承认就算没有恶魔横行,每天仍有人遭受无妄之灾,可现在这算一起天堂接手的案件,作为局长的上帝是不是应该尽点力。
努梅莎特就是他口中的一丁点力,“追捕卡赞事件结束后,上帝觉得路德出手过于冷酷,所以这次派我前来。”
“他就没给你点什么提示。”强尼问。
“他只说,必须在其他恶魔领主发现路西法的疯狂前阻止他,如果他们因不忿与路西法发生正面冲突,后果难以预料,可能会把地球打回到生命起始状态,甚至波及其他维度的稳定,例如导致两个不同维度因此发生碰撞....”努梅莎特说到这戛然而止,她都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惨状。
强尼生着闷气,烦恼不已,这次路西法要更狡猾,之前他会四处胡作非为,但好歹是在公共场合,而这次他的目标是邪教徒,本来邪教徒就是见不得光的秘密团体,大部分时间低调行事,如果不是搞出什么动静,大众都不会太关注,而路西法就是利用这点优势,使强尼的追捕困难重重。
杀戮仍在持续,剩余的分身还在清除着邪教徒,在数天内,全世界的死难者已达数千人。
“混蛋,啊~~~~”俄罗斯,一伙信仰新纳粹和魔鬼的社团惨遭覆灭。尽管他们都是打架爱好者,也有枪,但死亡仍旧不可阻挡。
将被捏碎脑袋的人随手丢弃,暴力倾向的分身舔着手中的血和脑浆,“这些俄国人是不是都有酗酒的毛病。”他终于理解为什么这片土地的领袖曾经颁布禁酒令了,血液和脑浆中都是伏特加的味道。
一个尚有气息的人向门外爬去,所过之处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救,救命....”
门外出现一只野狗,或许是闻到了血腥味,它歪着脑袋,嗅着这里的气味。
“你会是一顿不错的狗粮。”暴力分身踩断他的脖子,对着野狗说:“开饭了,小家伙。我就不陪你了,还有好多事要忙。”
野狗低声叫唤着,暴力分身径直向门外走去,却没有注意到,狗那盯着猎物的双眼。
铃~~~行驶中,手机的响动传入他耳中,强尼可以边开边看,但考虑前方不远有值勤的交警,他选择了安全的地方,停好车后查看内容。手机里是条短信,可是号码却是空号,内容只是一张图片和少许文字。
“什么人。”强尼怀疑这是路西法的又一个挑衅,如果他想用尸体展览不断打击他,趁早还是免去幻想,这只会让强尼打在他下巴的拳头更加用力。
“地点似乎是一家废旧汽车销毁场。”努梅莎特说,然后他们注意到图片下简短的文字,贪食:死亡,懒惰:死亡,易怒:被俘。
“还有别人在追杀分身!”强尼惊讶的说。
努梅莎特不清楚,天堂只派遣她协助恶灵骑士,而且上帝还叮嘱,以人类角度考虑事情,若能救人,先救人。只是一路上他们遇到只有受害者。不过令她费解的是,代表懒惰的分身已被干掉,就是说现在的分身实力更强,但谁能抓住一个路西法分身,还告诉他们,“我不确定是不是陷阱。”
“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管是英雄还是反派在暗地行事,强尼都打算搞清楚,这或许是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
最先赶到这位于市郊的销毁场的人却是记者和演员,两个分身在这由报废汽车叠成的钢铁群山中搜索着暴力分身,然后在一个被清理出的场地中央发现了他,他的颈部戴着神盾局制造的力量束缚项圈,手背后铐着,跪在地上,而地面上画着束缚用的魔法阵,在他头顶,一辆吊车的电磁铁吸盘上附着整整两吨左右的废铁,随时准备把他砸扁。
“谁干的。”演员看着空荡荡的吊车驾驶室问。
“一条狗。”暴力分身愤愤地说,谁能想自己会以如此丢人的方式来到美国。他在这跪着不知多久,一直在尝试挣脱,可无济于事,以他现在的力量无法战胜这科学和魔法的双重枷锁。
“狗...”记者耐人寻味的说,如此恶趣味,他知道是谁了。
这时,远远传来摩托声打乱了他的思维,不断有汽车被撞飞,之后,一座废车堆成的山被撞穿,恶灵骑士骑着摩托,挥舞锁链,与诈骗犯和违法主播缠斗,锁链捆着主播,而诈骗犯正在飞行中不断攻击,想迫使他减速,三个人就这么互相厮打,从他们眼前打倒另一边。
“放我出去,我已经忍不住要去揍骨架子了。”暴力分身叫嚣着。
记者伸出骨爪,想要破坏束缚放出暴力分身,努梅莎特同时出现,一剑刺向他咽喉。而这时,吊车驾驶室的操作杆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动了下,两吨重的废铁砸向暴力分身。
砸下的废铁被演员发出的一道射线打碎,正当她保护暴力分身时,身后阴影处的地面变得像柔软的沼泽,一个红色身影无声但迅速的探出身子,他手里握着把三叉戟,向着演员刺去。
令偷袭者惊讶的是,演员像是早有准备,射线释放同时转身抓住三叉戟:“墨菲斯托,你真以为我没发现你的存在。”
“你!”墨菲斯托发觉地球不对劲后暗中走访调查,发现原来是路西法在大肆残杀其他魔王的人间信徒,尽管自己并不在意这些家伙的命,不过看到信徒被别人这么杀终究不甘心,于是他除掉一个分身,并抓获另一个,把他安置在这,并引诱强尼前来,本来一切计算的恰到好处,就在他们混战时,他想趁机再除掉几个,却没料到路西法已有警觉。
“你从来不是战士。”演员在近距离下又发出了一道射线,被击中的墨菲斯托松开三叉戟,捂着伤口似乎想要脱离战场,但忽然自己被从后方的袭击命中了。
记者的骨爪刺入他的背,从他的胸口穿透出来,骨爪上插着他的心脏,“你只是个贪小便宜,但总是失败的可悲奸商,无论强尼的灵魂还是恐惧王冠,你没有一次成功。”记者鄙夷的说。
摩托还在冲锋,被捆绑的主播竭力反抗,周围正好有取之不尽的资源,在强尼和诈骗犯用地狱火互相攻击时,他操纵报废车,合体成一头狰狞的金属怪兽,发狂的奔向强尼,摩托被撞倒,主播获得自由,而诈骗犯则代替记者去对付努梅莎特。记者则悄然接近墨菲斯托,刺穿了他。
强尼摔倒在地,金属怪兽扭曲的脚踩了下来,强尼抬手顶住巨大的力量,起身将怪兽扔飞到几百米外,在落地后,它分裂为一堆废铁。
主播刚站稳,强尼就如橄榄球运动员般扑向他,主播被强行撞向废车山,大量的废铁零件砸在他身上,强尼握拳打向他的头,跟着抬腿踢中他胸口,主播被这脚的力道踢得整体后仰离地,可在半空中他灵活的翻转身体,在落地后抓住强尼挥来的拳头,原地转了一圈,用力撕扯,咔嚓,强尼的右臂被拉断,主播趁机用手里的断臂砸在他脸上,强尼被击飞,撞在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上。
诈骗犯正和演员联手攻击努梅莎特,不断抛投的汽车在她的剑下被斩为数截,她炸出能量作为反击。另一头,记者的手仍旧插在墨菲斯托体内,墨菲斯托看着面前的心脏,颤抖的大笑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止一次被人刺中胸口,我会没有准备吗。”墨菲斯托抖动得更加剧烈,心脏竟然在加速跳动。
“快扔了它。”暴力分身大叫,记者的脸色也变了,他已经来不及抽出手,骨爪上的心脏就爆炸了,墨菲斯托和记者一同粉碎。
暴力分身感觉力量又增强了,神盾局的束缚项圈已经控制不住他,他挣断锁铐,掰下项圈正要加入战团,魔法阵在此刻发动,继续囚禁着他。
墨菲斯托手持三叉戟从他身后出现:“别以为只有你会玩分身,我也一样。”
演员分身举起吊车砸向墨菲斯托:“但你也让我更强了。”
墨菲斯托挥手将吊车化为尘土让其随风飘散,骤然发现手中空无一物的演员面对墨菲斯托刺来的三叉戟本能的用手抵挡,她的手心被戳穿。但她完好的手变出一把燃着地狱火的短刀捅向墨菲斯托,墨菲斯托挥动三叉戟把她甩了出去。“你该选择当个宅男。”
演员将短刀变为长而利的弯刀,“亚图姆的呕吐物,有何资格教训曾与上帝抗衡的我。”
“哎呀,抗衡的结果就是被流放了。”墨菲斯托嘴角扭曲的微笑着。“我曾囚禁过不少魔王,不介意在自己的胜利名册上添上你的名字。”
两人就这样一边激烈的用武器你来我往,一边还在用讽刺的话互相攻击。
努梅莎特很急,强尼那边胜负未知,墨菲斯托也与演员成焦灼状态,因为记者的死,已经拥有1/4力量的诈骗犯变得越发难对付,她不敢痛下狠手,怕再次增加分身的力量,可是情况愈演愈烈,在这么耽误下去,万一仅有被控制的分身逃脱,局面会更不好控制。
只能冒险一搏了,努梅莎特由防御转向进攻,她抛出燃烧的剑,面对迎面飞来的剑,诈骗犯反手将其打飞,然后喷出一股地狱火,并操控两辆报废车从左右夹击她,“再来一个天使三明治,趁热吃。”
努梅莎特全身散发出的力量构成一圈护罩,抗住地狱火的爆炸和两辆车的撞击,然后,她操纵破碎的铁皮等杂物,从各个角度向诈骗犯围拢,诈骗犯破坏掉一部分,但更多的贴在他身上,直到行动被完全控制。
努梅莎特能感到对方激烈的反抗,她也竭力压制。这时已经顾不得敌友及立场,她扬声提醒墨菲斯托,“墨菲斯托,不要杀掉分身,等抓捕后,同时干掉。”
“我尽量,善良可爱的努梅....”墨菲斯托的调侃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轰鸣盖过了。
从上至下的拳头清晰的命中脸部,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着火的脸上颊骨因受力而崩裂发出的细微响声,但强尼没让他享受几秒,复原的手就握拳击中主播的鼻梁,恼羞成怒的主播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扔向另一边。
“你该整容了。”强尼站起来说,主播已经面目全非,塌陷的鼻子松垮垮的挂在脸中央,而且外貌也更加倾向于魔鬼化。强尼吹着口哨,召唤摩托,可是主播控制着几辆汽车前去堵截,汽车引擎盖有规律的开合,像是野兽的咆哮,它们和摩托互相撞击,让摩托无法与恶灵骑士汇合。
强尼向主播冲过去,但是主播没有跟他纠缠,而是用意念升起汽车构成一堵墙挡在自己面前,强尼挥拳打穿墙,却发现对面并没有主播的影子,而且场景也不再是销毁厂,而是一片公墓的草地。
这一定又是精神干扰,强尼让地狱火燃烧的更烈,企图摆脱幻象,可是马上察觉这不是精神攻击,路西法用投影的方法改变了周围景象,任何人都能看到这些东西。
只见一个身着棕色风衣的男人正在挖土,在他旁边,躺着一个憔悴的女人,女人充满无助与绝望,因疾病与诅咒的折磨已经奄奄一息,男人窃笑着抱起女人,跟她说完话,把她放入墓穴埋葬,女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泪水中不甘心的闭上双眼。
“她是个好母亲,最后一刻还担心着你们。”主播的提醒适时出现。
内心中的负面情绪滋生,很快压倒理智,复仇之灵获得了彻底的掌控权,地狱火爆发,将主播吞噬,火焰顺着地面蔓延,很快整个厂区就化为火海,强尼的身形也慢慢变大,足足长至20米,每跨一步,地面都在颤抖,堆放的汽车纷纷垮塌,强尼踢飞面前的汽车,巨大的废车在落地前就燃烧得只剩空壳。
“强尼,冷静。”努梅莎特感觉到诈骗犯的力量又增强了,快要冲破束缚了。
“知道当年为什么我控制不住扎坦诺斯吗,不是他太强,而是因为他彻头彻尾就是个狂暴的脑残。”墨菲斯托看着失控的恶灵骑士说。
演员讥讽说:“别为自己的无能找....”一辆燃烧的车拍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强尼一脚踩碎诈骗犯,又抛投汽车砸中演员,跟着挥舞拳头,打向墨菲斯托。
“无差别攻击,嘿,控制下这混蛋。”墨菲斯托不知道,恶灵骑士此刻的愤怒,包含着强尼对养父及母亲悲惨离世的愤怒,也有扎坦诺斯被墨菲斯托折磨的愤怒,不管是谁,他都要攻击。
看到两个分身全被杀死,努梅莎特赶紧转向暴力分身,希望还能阻止,可她只来的及发出一声惊呼,“不!”
最后的分身聚合力量并爆炸,在另一个股地狱火中,路西法冉冉升起,黑色长袍,偌大的犄角,红色肌肤的手臂充满力量,他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吾乃路西法,前光明之子,曾率1/3天使反抗上帝。”
这一次,他拥有完整的力量。
强尼不管不顾,地狱火打向路西法与墨菲斯托,两个魔王变得和他一样大,开始联手压制他。
锁链缠住三叉戟,弯刀斩断地狱火,燃烧的碎屑变为锐利的尖刺,扎入恶灵骑士的身体,但在插入后尖刺随即焚毁,从伤口处放射出地狱火。路西法抵御,墨菲斯托躲避,之后他们继续攻击。
路西法从天空降下,踢中强尼,他的刀砍出,但被锁链砸开,强尼抱住他,冲向墨菲斯托,墨菲斯托直接用三叉戟刺向二人,路西法在瞬间缩小,三叉戟刺穿强尼。可强尼似乎无惧疼痛,口中地狱火喷在墨菲斯托脸上,此刻,路西法的弯刀砍在他背上,强尼回身一拳打退他,并拔掉三叉戟,用力折断。
“你真以为我只靠阴谋称王。”墨菲斯托也被激怒了,双手发出一股墨绿色的能量,轰穿强尼半个身体,而路西法让那些被烧得融化的铁水,化为汹涌的热浪,不断席卷强尼。
破坏之后复原也立即展开,“你们两个接受惩罚吧。”恶灵骑士的双眼燃烧起逼人的火光,温度飙升,随时准备爆炸。
“愚者!来呀。”路西法挑衅的说。
惊天动地的地狱火爆发,而路西法和墨菲斯托也当即出手。就在三股力量即将碰撞时,路西法扔出一把类似钥匙的物件,这物件如一个黑洞,将三股能量瞬间吸收,然后释放,造成空间撕裂,恶灵骑士首当其冲遭受到强大的吸引力,被拉的身体扭曲,最后消失在裂开的缝隙中,而撕裂的空间逐渐稳定,形成了一个维度通道。
“非常好!”路西法看到由吸收能量的钥匙打开的通道说。
“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就为一个通往地狱的出入口。”墨菲斯托说。
努梅莎特恍然大悟:“这是可以让他自由来往人间与地狱的通道。”因为被天堂流放,古老的法则使路西法不能像墨菲斯托或其他恶魔一样任意来往人间,这次他除了要消灭其他领主在人间的势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想方设法打通一条路,而现在利用天堂与地狱的力量,他成功了。
虽然强尼不知被卷到什么时空去了,但她不会放弃,显然通道需要钥匙维持,只要没有钥匙,通道就会关闭。路西法迟早得回去,因为如果地狱领主太久不在自己的领域,可能会被别的领主侵犯。努梅莎特想到这,对着钥匙发出一道射线,但钥匙本身形成的防护反弹了她的力量。
“我劝你还是放弃,回去告诉上帝,我迟早会找他算账。”路西法根本没有正眼瞧她。
墨菲斯托不打算让他大摇大摆的回去炫耀,他又变出一把三叉戟,刺向钥匙。但是在三叉戟命中前就被分解为一堆大小不均的方块,路西法夺过钥匙,挥出弯刀猛刺,墨菲斯托双手抓住他持刀的手,从肩膀出长出的第三只手狠狠打中路西法,但跟着,路西法就用滚烫的铁水混合土石作出致命的反击。他用这些把墨菲斯托封成一尊塑像,然后用力捅穿,可墨菲斯托在瞬间就转移出去,只留下空壳。
两个魔王在较量,引发的效应在全球显现。南美的丛林中,有人目击到河边突然飘满了死鱼,青蛙在不正常的鸣叫。在波士顿的地铁,大量老鼠四处乱窜,引得路人大惊失色,在亚洲的草原,蝗虫遮天蔽日的飞过。
月球,弗瑞看到,美国的上空,盘旋着两股电闪雷鸣的红色漩涡,它们时而碰撞时而分离,战斗甚至影响着地月轨道的引力平衡,月震即将发生。如果他们持续战斗下去,甚至太阳系围绕银河中心的运动速度都会因此减缓。
“够了。”有个声音从弗瑞身边响起,戴眼镜的人走上前,右手食指上有块方糖大小的银色物体,他吹出一口气,小块飘入太空。
强尼漂浮在虚空中,火焰已经熄灭,但他还保持着骷髅状态,意识几乎涣散,他不知道这是那,只是模糊感觉到,自己输了,而路西法赢了。
脑子中又晃过之前看到的种种场景,养父的病痛,母亲的绝望,墨菲斯托的奸诈,路西法的狡猾,难道这就是最后的结果,想到这,他重燃火焰,还没完,如果路西法和墨菲斯托拼个两败俱伤就没意义了,他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一个银色小点降落到他面前,“这顿我请,是吗哪,可以帮你恢复力气。”
声音变了,但感觉没变,强尼知道是谁,他吃掉了小点。
瞬间,他的感官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从窥探普朗克尺度的微观到纵览以光年计的浩瀚宇宙,万物皆在回应他,天堂、人间、地狱平行的展示在他眼前。
地球上,路西法与墨菲斯托战势正酣,谁都没有发现局面正在悄然转变,等他们察觉周围情况不对时,已经被银色的火焰封住去路。
“这是什么?”路西法停止战斗,看到火焰全部变成了银色。
“没有温度,只有燃烧。”墨菲斯托也停下环顾四周,他见过很多带有不同力量属性的火焰,而这次他却一无所知,火焰似乎不带任何攻击性,很柔和。
脚下似乎也不对劲,他们觉得踩得不是因燃烧而滚烫的土地,更像是皮革质的东西,跟着他们发现自己在升高,这时他们才看清自己正身处一只带着手套的手中。
恶灵骑士燃烧的脸俯视着他,眼中银色的火光闪烁了下,路西法感觉到手中钥匙发出清脆的声音,急忙察看,钥匙已经断裂。
“这,不,不可能。”路西法大叫,他想要进攻或者逃离,却发现无能为力。
墨菲斯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率先说:“你看到了,是他先挑的事。”他指着路西法。
路西法也明白了这幕后的根源,他仰天大叫:“你还是放不下,没有我们,地球依旧是地狱,他们自我毁灭,没人会在乎,我杀他们,至少你会怜悯。”
声音出现,并不是居高临下的威严,而是来自面对面的坦然:“你们都曾对过,告诉你们一件事,不靠蛮力或修改法则我也举不起姆乔尔尼尔。”
两个魔王还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意思,恶灵骑士的手就握紧了。
等他们再次恢复意识,已经被遣送回各自的地狱,墨菲斯托的心情还不错,路西法没有得逞,他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至于路西法,玛门看不出他脸上有因失败而带来的愤怒,他沉默不语,正在思考上帝说的话。
如果他没撒谎,一个无法得到雷神之锤承认的上帝,对他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银色的火焰化作光环,不断扩展,最终滑过地球表面的每个角落,被破坏的场地恢复原貌,一些在此事中死掉的人也跟着复活,光环散去,强尼变回人形,他骑上摩托,离开销毁场,路上对着天空半玩味半抱怨地说:“怎么又是一次性技能,我刚觉得不赖那。”
虽然隔着近40万公里,但他仍旧听得很清楚,可没有回应强尼,而是对身后的努梅莎特问:“刚才的话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没有。”努梅莎特说,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无比接近上帝,并不局限于物理上的距离。
弗瑞说:“以你的能力,举手投足一个念头就够了,为何要这么麻烦。”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必须谨慎。”他平静地回答:“何况,这只是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的帮助。”他眺望着地球:“它真美,谢谢你和千千万万的人守护它。”
与弗瑞道别,他和努梅莎特返回天堂,在门口,正有一队天使恭候他。天使长们表情很复杂,那番话当时不仅是两个魔王,全体天使都听到了。“有什么能效劳的吗?”他温和的问。
天使长们犹豫着,正在想该怎么说,过了一会,米迦勒打破僵局说:“路德正在教年轻的天使战斗技巧,我们想征询下,关于知识方面,有什么新课程吗?”
他琢磨着走进天堂,天使们小心翼翼的跟随,来到屋内,他翻找书架,将一本书交给米迦勒,“让乌列教他们这个吧,这本书对人类的认知和历史发展起到过决定性改变,至今影响着西方社会。”
看到书名努梅莎特忍不住笑出声,其他天使则面面相觑。
这本书叫《物种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