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3日,中国著名篮球教练员、“新中国篮球运动50杰”之一的胡利德先生,在北京因病去世。遵照他生前“丧事从简”的意愿,将不举行追悼会,只在8月19日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但为了缅怀这位为新中国篮球事业,特别是为中国女篮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老教练,记者采访了他的学生、两任中国国家女篮队长及友人,希望能够通过他们对胡利德先生的回忆,让更多人了解和记住这个名字。
投篮稳健 带队出色
胡利德先生1937年9月2日出生于江苏省无锡市,1956年入选江苏男篮,1960年入选国家男篮,成为江苏队最早入选国家男篮的球员之一。当运动员时,他机智的头脑、敏捷的反应以及训练的刻苦都给周边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快成为当时国家男篮的主力,随队夺得了1963年首届新兴力量运动会的男篮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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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运动员时,是场上神投手。”1974年退役的原国家女篮队长田文惠,与胡利德先生同一批上调国家队,后来在胡利德先生退役转做女篮教练后,又在他的手下打球共事多年,她对胡利德先生的评价是技术全面,头脑灵活,再加上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性格特点,被大家共同赞许,一致认为是女篮主教练的最佳人选。
据胡利德先生的家人介绍,老先生生前有时会回忆起当年自己的这次人生轨迹变换,他说:“从运动员到教练员,当时那么多优秀的队员中,单单挑了我去当教练,这是组织和领导对我的信任,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我一直非常珍惜。”
在担任中国国家女篮主教练、领队以及后来担任国家青年女篮主教练近30年的执教生涯里,胡利德先生曾带队夺得了1966年亚洲新兴力量运动会的女篮冠军、1976年和1990年女篮亚洲锦标赛冠军、1986年亚运会女篮冠军、1982年和1984年两届女篮亚洲青年锦标赛冠军等一系列荣誉。此后,他进入国家体委训练局咨询委员会,曾担任主任和中国篮球协会女子教练委员会副主任,1999年被评选为“新中国篮球运动50杰”之一,去年入选了中国篮球名人堂。赛场上的成绩以及后来篮球界给予的荣誉,是对胡利德先生一生奉献耕耘的最好见证和褒奖。
性格内敛 一丝不苟
在近30年的执教生涯中,胡利德先生给队员们留下的印象有两点:一是性格内敛,二是做事一丝不苟。1973年,国家女篮二队与一队合并,罗学莲上到一队后一直到1978年退役为止,一直在胡利德教练麾下打球。“我还在青年队时,胡指导已经是一队的主教练了。那时胡指导给我的印象是很温和的,大家和他的关系非常融洽,有时候和他开玩笑,他还会不好意思。但一到球场上,一到训练中,他就严格有序,训练有方,是一位难得的好教练。”
当时的篮球训练,需要队员们进行跑跳方面的极限尝试。队员们在篮球场上完成一次往返跑,心跳必须要达到规定的次数,10次达到规定次数才算最终合格,达不到就要不停地跑。罗学莲说:“胡指导不喊不叫,话也不多,但规定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好。”
生活中温和,训练中严格,这是胡利德教练带队的方式。但在临场比赛时,他头脑灵活,善于观察和思考的特点就发挥出来了。这一点,乒坛名宿徐寅生1964年去国乒女队介绍比赛经验时,就在那篇著名的《关于如何打乒乓球》的演讲中,提到了胡利德:“我国篮球运动员胡利德说,把他们篮球队14个人每人的优点都学一点,就会学到十三点。”对这番评价最淋漓尽致的体现,是1976年胡利德率领中国女篮首次参加亚锦赛,逆转击败韩国队勇夺冠军的那场决赛。那场球,初征国际大赛的中国女篮非常紧张,面对空篮都投不进,一度落后十几分。但场边指挥的胡利德没有慌乱,通过冷静观察和思考,他叮嘱队员,要少失误,加强防守,进攻要果断,在制约对手进攻的同时,要在对手篮下制造“杀伤”。结果,韩国队的两个大中锋陆续被罚下,中国队则打成功率,一分一分往回捞,最终73比68拿下了胜利。
深切缅怀 先生千古
胡利德先生做事做人非常谦逊,从不张扬,对朋友,他真诚相待、乐于奉献,只要他看到的、想到的,都会默默地给予最大的支持和帮助,众人对他印象很好,口碑极佳。
退休后,胡利德先生仍保持着对篮球运动的执着与热爱。即便是身体情况不太好的时候,只要是关于篮球的报道和赛事,他依旧非常关心。去年女篮世界杯,中国队最终拿下亚军,追平了队史最佳战绩,胡利德先生非常高兴,那种喜悦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老人觉得这一代的中国女篮队员,在赛场上打出了中国人应有的精气神。看到她们进步,他从内心感到无比欣慰。
去年,首届中国篮球名人堂入堂盛典在天津举行,胡利德先生非常想去现场,因为他觉得篮球界的事情,作为一个老篮球人,应该全力支持和参与,这是责任和义务。但因为身体原因,他未能去到现场。不过,只要是中国篮球名人堂需要配合的采访,他都竭尽所能地满足要求,把自己的经历与那一辈人奋斗的故事,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与更多人分享。
还在世时,他也时常拿出当年的照片翻阅,与家人叨念当初交流比赛,带队出访等诸多往事,讲起来如数家珍,神情自豪。每每听到在省队、大学、俱乐部任教的学生们的进步和成绩,他就欣喜不已,认为篮球在基层得到了普及和推广,能为中国篮球储备更多的人才,他说:“大众体育的提升,最终会推动我们篮球运动的发展和进步。”
“我很难过,我一直跟着胡指导。我们住在一个院里,这次我出门前还见过他,知道他心脏一直不好,还鼓励他说‘胡指导,加油!’”罗学莲说,“我是14号下午知道胡指导走了。我马上在老女篮微信群里告诉了大家。所有人都非常悲痛,因为在这些学生心里,他一直是德高望重的。”田文惠说:“几十年的战友情、师生情,知道胡指导走了后,我的心情非常难过,希望他一路走好。”胡利德先生的老朋友、老上司、另一位中国篮球名宿张长禄先生,在得知噩耗后,也给胡利德先生的家里打去了电话,他对胡利德先生的一生有一句评价:“胡利德的一生正正派派做人,勤勤恳恳工作。”我们也以此作为本文结尾和对胡利德先生的缅怀。
附 胡利德教练近30年执教生涯带队主要战绩: